他会低声下气地求得一份差事,也会溜须拍马地试图让人留点儿他的好印象。
他没有荒废爹教他的武学,也没有因为识字就停止念书。
他的字越来越像贺亭衍,行为举止也越来越不像年少时的自己。
一天夜里,他难得花钱去买了几坛酒,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大梦三生。
他不知道喝醉后的自己有没有发酒疯,只隐隐记得嚷了一晚上的爹娘跟阿姐,还有那五六张写满了贺亭衍名字的宣纸。
他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一定是因为太过气愤才会把这个人牢牢记住。
记住这人的一娉一笑,记住这人的恼怒气愤,和那晚在暗室中,及时回头的唇齿相碰。
他有时候也会想,或许贺亭衍已经死了,毕竟病得那般重。
如果死了,那他的恨是不是也能少一点了,厌弃是不是也能一笔勾销。
沙狼的人又来了,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不想还没住上几日就又要换个新住所。
他去了码头,招工走镖师的商船共有五艘,都是些要去海上好几个月的。
或许只有去了海上,沿途不停地换城镇才能彻底避开沙狼的追踪。
他不熟水性,但最终还是上了商船。
他走的这趟镖是五艘船中工钱最低的,但却是唯一一艘会停靠回柏穗城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回去,可他实在……太想回家了……
第31章我不与妖为伍(二)
冬去春来,夏至秋归。
离开柏穗城转眼已是三年,城中依旧是从前的繁华景象。
有人嫁娶喜上眉梢,有人丧葬悲苦哀鸣。
城外江边的码头上停靠着一艘足有两层楼高的商船,工人们满头大汗地在甲板上来回搬运货箱。
时而抱怨,时而讲着谁家漂亮姑娘开怀取乐。
一名工人扛着货箱下船,衣衫虽脏旧褴褛,可也不难看出曾经的做工昂贵。
工人卸下货箱,去工头那儿结了工钱便到附近的商摊买果子解渴。
讨价还价半天,才把三文钱的果子愣是砍到了两文。
江敬舟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后便跟着货商队伍往城里走。
他没什么本事,文不成武不就,就剩点看家本领还能在外当个帮人护镖的走镖师。
眼下这船镖算是他近年来护得最久的,足足走了三个月的水路,落了地脚都是虚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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