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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王好大的威风,是谁给你的权力擅闯我这仙居殿?又是谁给你的权力在这里大吵大嚷?”
“上官婉儿……”
不等李重福把话说完,上官婉儿便沉声斥道:“我乃陛下明旨册封的婕妤,谯王是皇子,莫非就连一点礼数都没有?抑或是说,我该上书陛下,给谯王府再委派一个王傅?至于谯王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要赶你出洛阳,如今尚未见到诏旨,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消息,莫非是你在日夜窥伺陛下?身为皇子居然为捕风捉影的事情闯宫,谯王知不知道孝悌二字究竟怎么写的!”
精彩,果然精彩!
上官婉儿这言简意赅的一番话,凌波听得心神荡漾叹为观止。
这才是宫中赫赫有名的上官才女,一上来就以大义责问,一上来就站得稳稳当当,简直让人辩无可辩,驳无可驳。
一个沉不住气的李重福,还真不是上官婉儿的对手。
盛怒而来的李重福万万没料到上官婉儿会如此嘴尖牙利,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尽管上官婉儿说的话里头挑不出半点毛病,但给他传讯的人说得信誓旦旦,他登时又犹豫了。
可转念一想,上官婉儿出身掖庭,乃是退位女皇的心腹,能够册封婕妤只不过靠的是草诏传位的功劳,他甚至听说在册封之后,自己的父皇只在此地留宿过一宿,甚至还是和韦后同来,料想宠眷也是有限。
有了这点凭恃,他顿时又盛气了起来,当下又冷笑了一声:“上官婕妤,你既然提醒我,你是父皇的婕妤,那便该谨守后宫的本分。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若不是你牝鸡司晨,居然敢干预草诏大事,又怎会传出那样的流言?莫要以为你曾是则天大圣女皇的心腹,便把本朝当作大周那时候……”
眼见某人在那里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仿佛越来越得意,凌波忍不住瞥了上官婉儿一眼。
发现人家只是微微挑眉,既没有露出多少怒色,也没有显出多少恼火,反而隐约有一种轻蔑和怜悯,她登时心中一跳,本能地往后瞧看。
果然,一片面如土色的宫人和内侍身后,她看到了某个面沉如水的女人。
“牝鸡司晨……好,好!
看来重福你这些年还真是长进了,竟学了这么多深奥的词。”
谯王李重福正在为自己的绝妙口才沾沾自喜得意洋洋,骤然听到这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立时顿了一顿。
看清了那个徐徐走出来的人,他刹那间脸上血色褪尽,慌忙结结巴巴地问道:“母后,母后如何在此?”
傻乎乎的一句话问出来,他这才醒悟到自己忘了行礼,连忙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心中一下子翻起了惊涛骇浪,甭提多懊悔了。
韦后对他这个庶子说不上好,而自从他的兄长李重润故世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更恶劣了。
即便他以长子自居,亦知道这嫡母在父皇的心目中非比寻常,更不敢招惹韦后。
在那种冷得如同冰块一样的目光中,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儿臣……儿臣不知道母后在此。
儿臣只是听说……听说上官婕妤妄自……妄自干政,想要对母后不利!”
他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母后,上官婕妤乃是旧日女皇的心腹,最是狡滑善变,此等人怎能容她侍奉父皇身边,母后……”
“你给我住口!”
韦后心有定见,又怎会被李重福这么一通拙劣的挑拨给骗倒,原本一直压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如今在位的乃是你父皇,哪有什么女皇!
至于上官婕妤,哼,你母亲昔日在世的时候,亦不过是一个才人,你一个庶出皇子竟然敢对你父皇的婕妤出言不慎,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仿佛是觉得还骂得不够,韦后索性把最后一层遮掩也撕掳开了,阴恻恻又加了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重福皇儿,莫要以为你重润皇兄死了,他就白死了!
你做过的事情,我一桩桩一件件都会和你清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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