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不必劳烦,稹来之前,已经用过早膳。
”邵稹道,说话时,有意避开宁儿的目光,“稹在城中还有些事,稍后便走。
”
宁儿讶然。
薛敬亦露出诧异之色,片刻,笑笑:“岂有来到便要走之理,与老叟叙叙话,坐坐再走不迟。
”说罢,他却转向宁儿,和声道,“宁儿,余书房中新藏了些茶饼,后院中有茶炉。
从前在成都,余喝过你烹的茶,后来甚是念想,不知今日,可有幸再品?”
宁儿闻言,先是一讶,而后赧然。
她得父亲喜好品茶,母亲擅长烹茶,宁儿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学了一些。
她也记得,从前薛敬去到成都,母亲曾让她给舅父烹茶喝,舅父称赞不已。
虽有些舍不得离开邵稹,但舅父所请,宁儿不好推拒,而且,让邵稹喝一喝她烹的茶,宁儿也很乐意。
她目光盈盈地望了望邵稹。
邵稹唇带浅笑,似乎在应许。
“敬诺。
”宁儿向薛敬一礼,离开了堂上。
她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安静如同潮水卷过。
邵稹看向薛敬,知道他有话要说。
薛敬亦看着他,神色依旧平和。
“致之,”他微笑道,“你千里迢迢将宁儿送至长安,老叟还未好好谢过。
”
邵稹谦道:“举手之劳,公台客气。
”
薛敬摇头:“致之大义,我薛氏从不亏待恩人。
”说罢,他对一旁的家人颔首,家人应下,将一只宽高尺余的木匣呈到邵稹面前。
打开,邵稹怔了怔,只见里面黄灿灿的,是一块一块的金饼。
“这是黄金二百两。
”薛敬道,“致之,你一路辛苦,又破费许多。
这些金子,聊表谢意。
”
邵稹平静道:“公台不必如此,稹并非为钱财。
”
薛敬抚须:“钱财自然不足以补偿千里艰辛,致之若有他求,皆可提来。
”说罢,淡笑补充,“除了宁儿。
”
这话出来,有什么似乎被瞬间打破。
邵稹看着薛敬,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无须遮掩。
他镇定地上前,向薛敬郑重一礼:“稹对宁儿全是真心,求公台成全。
”
“你这年轻人,怎不识好歹?”韦氏皱眉,“宁儿乃是良家闺秀,莫非要她随你混迹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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