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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门终于打开了,我看到一脸疲惫的路子墨,还有满屋狼藉。
我努力逼着自己镇定,没有问发生什么事,展开笑容跟他说:“快点回学校填志愿,不然会晚了!”
他默不作声,只是定定地望着我,好像要把我刻在他眼睛里似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外拖,焦急地催促:“快,我还叫了计程车师傅在下面等着呢。”
可是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松开了我的手,用很低很沉地声音对我说:“黛黛,我不填志愿了。”
我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他的声音很冷,比刚认识时的漠然还要冷。
我笑着捶了他一下:“你开什么玩笑呢?”
他平静地开口:“黛黛,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问他为什么。
他下意识地往回看了一眼,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他妈妈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眼睛狠狠地看着我们。
然后他说:“我的签证下来了,过两天我要出国。”
我一下子懵了,鹦鹉学舌地重复:“出国?”
“是的,出国。”
他缓缓地让我加深对这件事的认识。
我居然还能保持冷静地问他:“不是说好了不离开我吗?”
他只说了一句:“黛黛,对不起。”
“去你的对不起!
你明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句!”
我狠狠地推了他一下,然后气匆匆地跑了回家。
后来他给我打电话我不肯接,也来过我家里一趟我也没有理他。
过了几天我妈递给我一封信,我拆开来看,是他说好高中毕业的时候送我的一首他作的钢琴曲——一辈子在一起,琴谱上还写着满满的“对不起”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
我妈叹气:“好好的闹什么别扭,现在好了吧,人都走了,你还哭什么?”
是啊,无论怎么样,他还是离开了。
世界真是小啊
我趴在床上,推开手机看了一眼,哇塞,居然已经凌晨两点了,回忆一下居然连最佳美容睡眠时间都错过了。
我挺尸了一会儿,想想又爬起来翻箱倒柜的在角落里找到那只被我遗忘到爪哇国的小箱子,开了锁,从里面哗啦哗啦倒出一堆的小东西。
首先看到的是路子墨送我的那枚怀表,我听一个叔叔说,这好像是民国时期的古董来着,我歪坐在地上,把这些小玩意一件一件的摊开来,有我悄悄藏起来的路子墨的小帕子,有路子墨送我的毛绒玩具,有我要送而没有送出去的十字绣,还有我小学中学时代的日记本……我翻开某一本的第一页,“路子墨”
三个赫然大字被我画了一个大叉叉,我不禁失笑,他走的那会儿我还真的没少骂他,做过的蠢事多着去了。
也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现在我已经没有当时那种像被无数根针刺得难受的感觉了,更多的像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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